等季芹藻醒来时,他已经置身晚来秋的浴桶里了。温热的水柔柔地浸润着他的肌肤,那种暴露于暗巷空气里的不安感有效地减少了,却减轻不了他醒来这一刻酸涩难言的心情。以及,一醒来就席卷全身的异样——隐秘之处被撑开,暖暖的水流随着那插在他后穴的手指的动作,而跟着来回进出肠道,虽然热水涌入得不深,但那种有别于体内的温度和流动感,依旧带给他难以启齿的酸涨。
少年正紧挨着他从后面环抱住他,赤裸的胸膛贴住他的后背,并用一手绕过他的腰固定他的身体。他已经熟悉了她的气息,不用回头也能认出她来。毕竟,除了她,这世上绝不会再有另一个人,能近他的身,并以这般暧昧纠缠的姿态与他共浴,以及会将身体的某个部位,手指或者是那处,侵占进他的体内。
再不会有别人。
季芹藻是背对着少年的,昏睡间被她摆成了趴在桶边沿的姿势,此刻跪在热水里,她的一条腿顶在他的腿间分开他的双腿,配合着他的姿势架住他,避免他滑入水中,让他根本使不上力的膝盖勉勉强强保持跪在桶底。他的臀部被迫抬起,臀缝也被掰开,艳红的臀心在水下隐隐绰绰更加诱人。她的手指已经插进他的后穴中,正在配合着肠道的蠕动轻轻引导抠挖,帮他清理。因为醒来时正垂着头,季芹藻几乎是在睁眼的那一刹那,就看到自己分开的腿间,有丝丝白浊在水中晕开,紧接着,又有更多的白浊从自而下地滴落,从一团淫靡粘稠的乳白物,渐渐稀释成一缕一缕,再到一丝一丝。
在他意识消失前,她不是只泄出来了一回,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个念头兴起的瞬间,季芹藻的就脸像是被浴桶的热水蒸得发烫了,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能心平气和地思考这种问题?但随即,他又觉得心灰意冷,不禁在心中自嘲,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只怕是还没完全清醒,才会考虑这样的事情。这一回,她又弄了他多少次,弄了他多久,就算自己弄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哪怕他已经晕过去了,她也依旧没有停止索取。这就是她口中的“喜欢”。
随着少年的手在水下不断动作,产生的波纹将这些白浊漾开,其中一些已经融进水里变得透明,还有一些则漂浮着,被轻微的水波推动向周围,直到又附着上了季芹藻大腿内侧的肌肤。而后,其中一小部分又再度被水波荡开,重新融进水里。明明不该有任何感觉,可他依旧觉得那些东西仿佛附骨之疽,像是某种羞耻难消的烙印,从里到外打进了他的身体。他明明是在变干净,却又好像变得更脏了。他的心中充满自厌。脏了,就是脏了。怎么洗,也干净不了了。
男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万分疲惫地闭了闭眼才再睁开,又看到了自己垂在桶外的手。那上面的伤已经不见了,看来也是少年帮他处理的。用灵力治愈这种普普通通的小外伤,本就是小事一桩。
少年很奇怪,他会受伤的机会并不多,而且除非是在修为消失的时间段,其余时候他也有能力快速治愈自己的伤处,但她总会抢先一步,看着他的伤口露出疼惜又恼怒的神情,治疗到疤痕都不存在后,又会高兴地抱住他,邀功似的动手动脚。哪怕是在北渺幻境中,她自己都伤成那副样子,却依旧先关心他如何了,当时的她根本就是吊着一口气了,却还是嬉皮笑脸地赖在他身边,总想找机会占他的便宜。
然而,自相矛盾的是,她又总是非常热衷于在他身上弄出一些痕迹,并且不肯他动手消去,如果发现不见了,就会发脾气,还会变本加厉地留下更重的新印记。他之前并不明白,她缘何三翻四次忽然就压住他强迫他交欢,哪怕她已经点出来,是他消除两人之前的欢爱痕迹让她不高兴了,但他还是完全无法理解,她怎么会暴怒到那种地步。
那是他的身体,她总是对他肆意妄为侵犯折辱,似乎完全不想再给他一点机会,让他自己做主。这是多么可笑,即便是冠以喜欢的名义,也决计是荒谬的,是不可理喻的。他没想过和她讲道理,因为在少年那儿,道理两个字,本身就是行不通的。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番言语和态度,会毫无意外地狠狠激怒她。可他还是说了。然后,他就被她“惩罚”了。
“你知道吗?我既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清楚,我在你身上和里面留下了什么印记,又不想要任何一个人,多看你哪怕一眼!”少年疯狂将他压倒时这样说道。他想,那与其说是在对他解释,更像是将她毫无征兆强迫他交合的行为合理化。她的性器埋在他身体里律动着,不断地勃发胀大,钝圆的龟头带着肉棱,每一次都戳捣进最里面,强迫柔软紧致的肠道就此打开,就着其中逐渐湿润的蜜汁润滑,一遍遍暴烈抽插着。粗长坚硬的肉茎,仿佛一柄古剑,反复刺穿他的身体,可疼痛却轻易地被转化为快感。巨大滚烫的肉杵好似要钎入他的灵魂,将他架在欲火上炙烤,内壁被磨得发麻发烫,他像是热得要化掉了一般,在天旋地转的冲撞间无处可逃。他被迫承受着她的欲望,也被迫听进去了她的话,“你怎么就不能……呼……乖乖留着它们呢?嗯?”她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接受她的吻,压住他的四肢强迫他打开身体接受她的全部,直到他的唇瓣被吮得麻木,舌尖都破了皮地发疼,她才肯松开。她不断地在他的颈子上、肩膀上、胸膛上留下吮吸啃咬的痕迹,也不断用下身狠狠地撞着他顶着他,又掐着他的腰,把他固定在她身下,“你啊……偏要,逼我再来一回,唔……”
于是,尽管不理解,但为了避免刺激她,也为了保全自己少受些许折腾,之后的日子里,他只得尽量忽视身上那些齿痕吮印,红肿的乳头由着它继续红肿,臀胯腰腹的指痕由着它继续存在,他用一身严正端庄的衣服覆盖住满身的吻痕齿印。她确实因此消停了些,显露出某种心满意足的高兴,至少疯得比原来少了点,甚至会在下一次强迫他并想加深这些痕迹时,没那么粗暴了。“芹藻,你是我的……我好好对你,你也乖乖听话,好不好?”sапjíυsんυщυ.νíp()
她问的是“好不好”,可根本不会接受他说“不好”。哪怕,从她把欲望强加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好过过。他以为从北渺幻境回来后,她有所改变,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也有所改变。可今晚发生的事,打破了他本就不该存在的幻象,终究是他过于自欺欺人了。
“你醒了啊。”身后传来少年平稳的声音,带着情欲缠绵后的低哑,以及如今已经越来越常见的,比她以前的粗暴偏执更令他无所适从的,温柔。
虽然季芹藻沉默着,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反抗,但在他醒来的一瞬间,顾采真就敏锐地发现了他身体的紧绷。因为身体趴在浴桶边的姿势,男人的窄腰往下塌陷,臀部被她托得翘了起来,一身润白丝滑的肌肤上痕迹重重,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摸,最好能再添上一两道新的印子。不过她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又在下面帮他弄出来身体里的精液,暂时没法将这个念头付诸实践,于是在她出声却依旧没有得到他任何形式的回应后,她一边继续手指在他身体里搅弄,一边垂头将略带力道的吻,落在了他耸起的肩胛骨上,再从他的后颈沿着脊柱一路往下啄。
湿漉漉的吻,带着她唇瓣惯有的微凉,以及水汽的微热,还有她不轻不重的呼吸,一并落在了他的背上,他经不住抖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夹住了后穴中的手指。
“唔嗯!”他的腿根立刻抽搐了一下,被肏得敏感红肿的甬道受不得半点刺激,酸痛涨麻瞬间袭来,男人的两腿下意识也要并紧,但因为身体里开始涌起的零碎快感,以及少年还挤在他两腿间的膝盖,他没能成功。他的呼吸凌乱了几分,心中知道自己其实应该放松下来,紧绷对他而言只会产生更多难堪的反应。那手指一反常态地没有捣乱,而是轻轻勾弄着肠道里颤栗的软肉,也像是在帮助他缓过这一波刺激。
季芹藻抓紧了桶边,两肩不受控制地耸起,腰也塌得更厉害了,却依旧没有回头,但在他下垂的视线余光中,自己的臀股间又落下了一团乳白的秽物,“啪嗒”一声明晃晃地融进水中。
身后传来少年的轻笑,她的唇随即从后面贴住了男人红红的耳朵。季芹藻心头发冷,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她的调笑——他向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敏感,而她总会将之视为某种情趣谈资。
可少年只是轻轻亲了下他的耳廓,甚至没有动手强迫他回头。
她就这么贴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一刹那,季芹藻以外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可她又亲了一下他的耳尖,然后又说了一遍,“今晚的事,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的手指捏住桶边,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埋入他身体里的手指还在轻轻搅弄着,但是不激烈,也没有刻意去触碰他的敏感点,更没有故意做点什么来增加他的难受。季芹藻的腰肢发软,浴桶里热腾腾的水汽不断上升,像是氤氤氲氲地洒进了他的眼中,他的视线一瞬间模糊了。
少年第三次亲了下他的耳垂,微凉的唇抿住那软软的有点发烫的部位,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衔住狎弄,而是唇瓣合起简单碰了碰,就松开了。
“对不起,芹藻,是我做得过分了。你……别生气。”
季芹藻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不知为何,他忽然很害怕被少年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慌乱间垂下头去。
可就在此时,浴桶中又是“啪嗒”一声,他不由一抖,背部一僵,以为是那羞耻的地方又被弄出了一些精液落入了水中。
可少年的话却向他表明,并非如此。她没再亲他的耳朵,只是脸颊贴着他的后脑一侧,蹭着他也被水汽打湿了的乌发,语气似乎有些小心翼翼,“芹藻,你哭了吗?”
我哭了吗?季芹藻怔了怔,终于做出了自他醒来后第一个明显的动作。他慢慢抬起酸软无力的手臂,用那已经了无伤痕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摸到了一脸温热的湿意。
原来,我真的哭了啊。可是,为什么?
一瞬间,他感到了莫名的茫然,以及随之而来,更茫然的委屈。
瘦窄的腰肢继续被圈住,后颈窝也被带着讨好地亲昵蹭着,少年的气息与男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她的声音近在迟尺,“别哭,是我错了。”
“啪嗒”,又是一滴眼泪,落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