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醒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夏宸的手下把夏露送到接待处,报上名字后就可以带她去见人了。
夏露脚步沉重,带路的狱警不断停下来等她。
门一推开,里面的夏宸把视线对准她的肚子,她下意识地举起手捂住。
“哥哥……”
夏年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带路的狱警关上门出去了,里面只剩一个靠在门坐着的狱警。夏露把手放在桌面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年开口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夏露沉默不语。
“我们在姓夏的手底下过的什么日子?为什么会无依无靠的逃跑?你当初遭遇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
“没忘?那你怎么会回头找上他?”
“夏宸……”夏露不敢抬头,“他跟夏修成是不一样的……”
夏年一拳砸到桌子上,夏露吓得肩膀抖了一下。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狱警立即呵斥道:“1093,老实点!”
夏年紧握着拳头,不断深呼吸,“小鹿,你告诉我,夏宸是谁?”
夏露声音更小了,“夏宸就是……夏宸啊……”
“他是夏修成的儿子,十三岁就能把别人的腿打断,十五岁恶意飙车把对手挤的翻车,高中因为老师得罪他,他让同学去勾引老师,再公布视频……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夏露彻底不说话了。
“对这样一个人,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夏年说:“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从会客室出来后的夏露,眼泪一直没有断过。
回到家后,她呆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虚无,耳边还在回想着夏年说过的话。
“我很失望……”
“我感觉到背叛……”
“你不用再来了,除非你去堕胎……”
“……离开他。”
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只是……想有个人陪她,想让夏年减轻一点压力,她不想让他只围着她转,不想每次都拖他后腿,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只是这样也是错的吗?
天渐渐黑了,窗外一道灯光慢慢接近,从落地窗前经过,车库的大门打开。
夏宸回来了。
他胳膊上搭着西服外套,进门后打开灯,看了她一眼。
夏露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张不开嘴。
客厅一片寂静,夏宸不紧不慢地解开领带,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夏露。
“我……”刚一说话夏露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她接过瓶子低头抿了一口。
“如果你想说的话是我猜的那句,我劝你最好不要说出来。”夏宸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一手支着自己的额角,“不然,我会把你关起来,直到明年你生完小孩。”
夏露仅有的勇气一下就没了。
她害怕,也不甘心。
夏露又开始哭了,“可是……我……”
夏宸叹了一口气,坐过来,把夏露搂着放在自己胸口,“如果你觉得有负担,就全推到我身上来吧,从头到尾都是我强迫的,跟你没有关系。”
夏露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可以吗?”
夏宸笑了一下,用拇指抹走她的眼泪,“别哭了。”
夏露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像一只把头埋在沙子下的鸵鸟,准备这样自欺欺人蒙混下去。
她一直情绪低落,晚饭也没吃几口,见夏宸放下筷子立即站起来,“我困了,陪我上楼吧。”
夏末的晚风吹进了落地窗,纱帘微微浮动,卧室的水晶灯悄然熄灭,卧室中央那张圆床上,夏露伸出双臂搂住夏宸,仰头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她紧贴着夏宸的身躯微微发抖,动作急切又不安。
她松开了一个人,就必须抓紧另一个人。
夏宸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怀孕后她剪了头发,只留到肩膀,不再挖空心思地折腾了,细软冰凉的发丝从他手指间流过,这种触感让他沉迷。
他从夏露的额头吻到嘴唇,心里并没有躁动的欲|望,有的只是宁静熨帖,温情脉脉。
她是他年少时在意的人,是春|梦里的人,是实现他渴望的人。
她带来了陌生的甜蜜、忧郁、嫉妒,十九年来唯有的两次叹气全是因为她,她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夏露……”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恶心,补上另一个称呼,“小垃圾……”
夏露睁开眼睛,她睫毛上沾着泪珠,眼角发红,盯着他出了一会神,她哽咽着说:“夏年不会原谅我了。”
夏宸心想,就算夏年同意,他也不会让她见到夏年了,他清楚夏年对夏露的影响力。
夏露又开始无意义地流眼泪,她把夏宸抱得更紧,委屈地胡搅蛮缠:“都怪你……哥哥不要我了……都是你的错……”
夏露越说越伤心,但她却再次仰头去亲夏宸,一副混乱至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夏宸的手从她睡裙里伸进去,摸到她鼓起来的小肚子,轻轻摩挲着。
他的动作仿佛提醒了夏露,她一颗一颗解开夏宸睡衣的扣子,手伸进去抚摸着,慢慢向下,放在夏宸短裤上。
夏宸像被突然蛰了一下,反应很大,他一把抓住夏露的手,“你干什么?!”
夏露吭哧吭哧哭了一会儿,老实了。
夏宸总算能松一口气,“你还睡不睡了?不是困了吗?”
夏露搂住他,趴到他身上,“夏年说你打断过别人的腿。”
夏宸看着她,平静地“嗯”了一声。
“还说你开车把别人挤的翻车了。”
“还有吗?”
“说你偷拍你老师的视频。”
“哦,都是真的。”夏宸看起来不以为意,“他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有多卑鄙?”
夏露抿着嘴。
“我做过的坏事多了去了。”夏宸有些不自在,声音都冷硬了,“第一,是他们先惹了我。第二,夏年要是再说这种话,他就是下一个。第三,如果你……”他顿了顿,“没有第三。”
“别去找我哥哥的麻烦……”夏露忧伤地说:“虽然他已经不认我了。”
夏宸用鼻子哼了一声,在夏露脸上胡乱亲了一下,“快睡。”
夏露这一天光哭了,很快入睡。
夏露作为孕妇每天都要早睡,夏宸也是尽量配合她,可他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他想自己八成是被夏露气的。
他不甘心地在夏露屁股上捏了一把,“我是什么人,还要别人来告诉你?”
夏露被捏疼了,闭着眼睛往夏宸怀里躲。
夏宸控制不住地又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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