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语气幽怨的开口,把人给叫住。
夜色浓郁,冷月高挂,四周的竹子绿叶簌簌,空气中全是鹿苑四季竹干净而又清爽的烈烈香气。
白娇娇深吸一口气,在封闻洵回头看过来的一瞬,把毕生演技发挥到极致,仿佛鼓了极大的勇气,桃花眼中一片落寞的痴情。
“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
封闻洵定定看了白娇娇两秒,眼神探究。
他想透过现象看本质,看白娇娇为什么突然跟他作这一下子。
白娇娇深深呼吸,握着小拳头和他对视,努力装出一副明明摇摇欲坠脆弱到一碰就碎却还在故作坚强的模样。
狗男人脾气阴晴不定,她就算摆明了嫌他脏,想走,也不能硬着来。
否则她万一真把人给得罪了,她就算真的如愿离开他的身边,以后下场也不会比今晚那个中年人好到哪去。
封闻洵没在第一时间给她回答,而是踱步迈开长腿走到她的身前,帮她打开了副驾那一侧的车门。
长臂一伸,将白娇娇半拉半拽的给强硬带了出来。
“别说傻话,鹿苑就是你的家,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
推测到白娇娇的反常是因为今天受了委屈,封闻洵口吻难得的没有了往日的冰冷。
他拿出了点耐心。
家么?
白娇娇人被他带着往前走,低垂着的眼中,眸中一片冷然,她嘲讽地勾了下没受伤那半张脸的唇。
这里是养菟丝花的花瓶,这里是关金丝雀的笼子,这里是豢养玩物的宠物托管所。
这里是封闻洵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临时旅馆。
这里可以有很多种说法,却独独,不能被称为她的家。
封闻洵此时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往前走,男人温热的体温,通过他的大掌,一点点传递到她冰凉的手心。
白娇娇脑海里又想起他介绍他未婚妻那一幕。
没来由的,头一回,犯了恶心。
语气幽幽,带了怨,却强忍着,不让他听出不对,她怯生生道。
“封先生,我是认真的,你让我走吧。”
两人已经到了门口,封闻洵前行的脚步顿住。
周身气息霎时冷了下来,冷冷捏住白娇娇的下巴,让她被迫抬头和他对视。
他摩挲着白娇娇涂了淡淡唇蜜的唇瓣,用指尖一点点把上面那层粉嫩的珠光拭去,眼中多了抹烦躁,语调低且沉:“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嗯?”
白娇娇对他这神色再熟悉不过,深知,这种时候的狗男人很危险。
立马,她识相的转了话锋,软了语调。
“封先生……”
“叫我名字!”
话音才出口,就被封闻洵冷声打断。
他沉着眼看着她,眸色深过四周夜色。
白娇娇心里暗叫不好,立马乖乖地转了称呼。
“阿洵……”
趁着封闻洵不注意,她狠命咬了一口自己嘴里的软肉,几乎是尝到血腥味的同时,眼泪啪地就砸在了他的手背。
封闻洵神情一顿,微微蹙眉,掐着她的手却力道小了些。
白娇娇用软绵绵的哭腔道:“我,我不是闹脾气。我就是一想到你的未婚妻,我就心里难受,我觉得我们这样特别对不住她……”你个死种马,大渣男,你玩的这么乱,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真是太恶心了!
狗男人向来自己不用小雨伞,全让她吃药。
她打从跟了他,每隔三个月就去做一次体检。
虽然他现在没病,但照着他这么荤素不忌地玩下去。
整不好哪天就被不知道哪朵家花野花传染上什么埋汰东西。
他未婚妻受得了,她可受不了,不行,老娘准备罢工了!
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成天提心吊胆怕自己得上hiv。
白娇娇早先是为了姨母一家,也为了生计,只能隐忍不发。
可眼下,眼看着脱身有望,她忽然就不想忍了。
她愈发的受不了这委屈!
封闻洵把重点放在白娇娇那句未婚妻上。
白娇娇哭的梨花带雨,他反倒心情愈发愉悦。
为了他吃醋?
行吧,他可以忍她一会儿。
松开钳制着白娇娇的手,他用指纹开了鹿苑的电子锁,拉扯着把她带进去,按到沙发上。
白娇娇吓得连哭都忘了,惊恐睁着一双大眼看向封闻洵。
“我……我生理期。”
她磕磕巴巴。
封闻洵闻言知道她想多了,掰着白娇娇的头,让她去看客厅里的巨大穿衣镜。
他语气货真价实的嫌弃:“看你自己这个丑样子,对着这么张脸,谁能硬的起来。”
白娇娇:“……”
cnm!md!tmd!nnngt!
狗男人这张嘴,真的是就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才能养出来。
一边心里疯狂问候封闻洵祖宗十八代,一边顺着他的动作,看向穿衣镜。
明明就还好嘛,除了眼睛肿了点,妆容花了点,侧脸高了点,表情凄惨了点……
也……还……行……吧?
好吧,对不起诸位祖宗十八代,她确实……可能骂草率了。
她现在这副模样,连她自己都有点不忍细看。
确实有点,很难让人提起什么兴趣……
封闻洵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回到沙发上,动作粗暴地按在白娇娇脸上。
真的是很粗暴,粗暴到白娇娇以为,他是拿东西在砸她的脸。
冰袋又冷又硬,白娇娇瞬时又疼又凉,嘶地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就躲。
“老实点,别动。”
封闻洵看她不配合,动作强硬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把白娇娇本来已经肿起的脸挤成一张饼。
初始的疼过去后,倒也还好。
冰冰凉凉的触感从脸上一点点蔓延开来,白娇娇舒服地眯了下眼。
忽然,她想起来个重要的事情!
“阿洵!”她奋力从封闻洵手里挣扎出来,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中,表情悲痛。
“我还没卸妆!”
她得先把脸洗干净再敷脸,不然她的皮肤不就毁了。
白娇娇动作迅速地冲进洗浴室,那里有她的全套化妆品,也有卸妆的东西。
卸妆水虽然温和,但她的脸受了点伤,卸妆时还是有点疼。
白娇娇可怜巴巴素着一张脸出门时,眼里又含了生理性的泪水。
今天于她而言真的是……无妄之灾。
封闻洵和林继业之间,到底是谁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