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白粟出行前让人准备了帐篷,帐篷的防水材质正好可以糊在窗户上,勉强遮风挡雨。
眼下有了民宿暂时也用不上帐篷,她直接让乐果拿出个帐篷毁了去堵漏了的窗户,又跟山民商量好了以十倍的价格赔偿他们的玻璃,这才算是把这事给过了。
整个过程中,封闻洵始终一言不发,深沉的目光,一直定定落在白粟的身上。
真的有双重人格这么玄之又玄的事情吗?她到底是不是他的白娇娇。
如果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和他记忆里那人都完全不一样。
白娇娇给他的感觉一直是朵娇弱的菟丝花,没了他活不下去的,只能依附着他而生存。
可眼前的白粟……
哪怕裹在一身麻袋一样的套装里,哪怕不施粉黛,素颜朝天,也不影响这个人的魅力半分。
天上飘着小雨,今天是个阴天,一点阳光都没有,可白粟的身上,却又仿佛在往外透着光,那是一道美丽的、绚丽的、温暖的、让人着迷的光。
三言两语跟山民聊完眼前的事情,白粟淡淡看向乐果:“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的朋友你自己解决。”
乐果忙不迭地点头:“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今天多谢白总,外面凉,白总快回去吧。”
感受到这人称呼上的变化,白粟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当真转身就走了。
整个过程里,她完全拿封闻洵当成空气,再也没扔去哪怕一个眼角。
封闻洵看着她撑伞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乐果被问的一愣:“封哥,你指谁?”
“白……”封闻洵顿了下,声音里染上淡淡苦涩:“白粟。”
“她这三年,在白氏公司,一直是今天这样吗,独当一面,处处得体?”
乐果撑着伞带着封闻洵两人往自己所在的茅草屋走,边走边给出回答。
“白总前面三年都在加州,今年才刚回国。听说在加州的时候就很厉害了,叶氏八个亿的净利润销售额,她个人就占了五个亿。”
白粟空降回公司,公司里当然会对这个空降的最高董事产生好奇心,白粟的三年加州也不是什么秘密,早就传的神乎其神。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在销售这方面业绩突出,很难不让人往歪处想。
公司里有些抵触白粟空降的,传出了很多难听的流言蜚语,乐果也听过那些,但是他心态阳光,凡事都往好处想,只觉得白粟特别优秀,能做到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封家在水城属于首富,在内陆也是叫得上名号的大家族,五个亿在封闻洵眼里还算不上什么,但如果赚到这五个亿的人是他记忆里那个基本上什么也不会的白娇娇……
他心口像堵了一块巨石,一口气被压在上面,上不去也下不来,压得他整个人都闷闷地难受。
乐果把他和那个摄影师带进去后看两人都湿透了,立马给两人找了干爽的替换衣服,乐果的体型和封闻洵相差太大,乐果也没自讨没趣,直接找了个高大的安保人员要的干净衣服。放在以前,让封闻洵穿别人的衣服,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接受的。
但今天,他沉默了阵,对着拿来衣服那人闷声说了句谢谢,就默默地把衣服给换了。
乐果带着人在那撕帐篷,刚才窗户被毁的那户人家已经去了邻居家里避雨,这地方没有路灯,他得在天彻底暗下前借着光把人家窗户先给修好。
封闻洵看了乐果两眼,走过去跟他一起动手。
乐果一脸受宠若惊:“封哥,哎,你,你怎么能干这个,我来就行……”
封闻洵没接话,他手劲比较大,乐果刚才废了半天劲没撕开的帐篷被他用力一扯,立时就下来一块大小刚好的布料,连裂口处都整整齐齐。
“除了这还需要撕哪?”
乐果惊呆,这回也不推辞了,在帐篷上指出两条线,封闻洵利落动手,没一会儿就下来硕大一块帐篷布。
乐果抱着那块布准备去糊窗户:“封哥,外面冷,我跟我兄弟去就行,你在屋里待着吧。”
封闻洵知道今天这事纯粹是因他而起,哪能真就让乐果一个陌生人顶着大雨自己出去,他皱着眉跟他一起往门外走,嘴里却依旧没好气:“有这废话的功夫,窗户早修完了,别墨迹,走。”
一片好心被怼了一脸的乐果:“……”
白粟此时正一脸无聊地跟蒋经理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突然看见路口那户人家来了两个身影,矮的那个她当然认识,除了乐果,整座山底下,都再找不着这么娇小灵活的人了。
至于高的那个……
白粟眼眸微眯,难掩讶异。
封闻洵?这大雨天的,大少爷竟然还能屈尊降贵,亲自出来给人家修窗户来?
以她对他的了解,就刚刚那么个闹法,他不直接把那户人家的房子砸了就不错了。
蒋经理看白粟突然不搭话了,顺着她的目光往封闻洵那边看了眼,总算是想起那个高个男人是谁了。
晚宴发布会那天,封闻洵突然冲出来那一下子,直接吓得蒋经理出去发动了三十多个安保,实在是想忘记都难。
刚才实在是封闻洵造的太狼狈,蒋经理才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封氏娱乐的封总……”蒋经理狐疑地看向白粟:“白小姐跟他很熟吗?”
白粟也不瞒她,淡淡点头:“是有一些过节。”
蒋经理闻言立马不再问了。
很熟,和有过节,那可纯纯是两个方向。
她问的是白粟和那人是不是朋友,白粟却是直接告诉她,两人算敌人了。
既然如此,她还是闭嘴为妙。
不过……蒋经理回想了下晚宴那天封闻洵的表现。
怎么看,都不像是跟白粟有仇的模样啊,倒像是……倒像是……
具体像什么,蒋经理也说不明白,但总感觉,封总似乎对白小姐,很希望接近的样子。
她不熟悉封闻洵,也不知道那人平时的行事作风是什么样的,理所当然地,也不知道最近出现在白粟面前的这个封闻洵,到底有多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