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咱们的包间都被动了手脚，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安全？她们有备而来，我们要不先回去避一避？”范清怡建议。
“包间的手脚赵老板应该不知情。我和他二三十年的交情了，他不会害我。”老太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来都来了，在这里坐着看看石头吧。我也不信她能明里对我下手。”
这时墙上的屏幕亮了。一个戴着白手套的美女坐在桌前，桌面上放着一块白布。身旁的助理将一个小盘放在桌面上。介绍开始了。
“标号082001。这是一个高冰近玻璃种的白佛公。料子厚，但可以看到处处都能透手，达到了玻璃种的种水级别，刚性很强。里面飘着很均匀的木那雪花棉，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非常清透漂亮。雕工也完美，佛身饱满。是一件可收藏可日常佩戴的佳品。”
镜头拉近，美女打着光把佛公各个细节展示了一遍。
介绍完毕，助理收走了佛公，又放上来一件宝贝。
“标号082002。这是一个无事牌，可以日常佩戴的尺寸。细腻到肉眼看不到一点结构。整块牌子特别干净，没有一丝棉一丝杂质，镶嵌得很大气，牌头上配了一颗阳绿蛋面和两颗二十分的配钻。自留或是送人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本是范清怡最期待的环节，可是刚听了倪家老太和沈仪芳的过节，她也没心思研究这些宝贝了。
施羽独自在窗边踱步，冷峻的目光观察着周围。
“一开始都是比较一般的。到后面就是高货了。”老太太一边看一边给范清怡解说。她一看到翡翠就进入了角色，太久没过瘾了。
“一共多少件呢？”范清怡问。
“一般二三十件吧。前面的不值钱，说得也快。后面的展示得会更细。”
这还不值钱？范清怡在心里吐吐舌头。好吧，几万块级别的货，都入不了老太太的眼了。
美女主播介绍了七八件宝贝，只见她又拿起一只镯子，屏幕外的范清怡顿时挪不开眼。
“标号082010。这圆条镯子太漂亮了！种水色俱佳。高冰的种，已经起光了。我戴上给大家试试，10的条厚都可以透手了。关键是这几缕颜色飘得太美了，波光粼粼中水草的影子一样。简直就是戴了一汪清泉在手腕间。特别适合年轻女性。”
镜头拉近，在自然光下，那手镯灵动清新，自带仙气。
“嗯，这只有气质。”老太太也点头微笑。“54的圈口你还真能戴。”她握住范清怡的手捏了捏。
“这种要什么价？”范清怡忍不住问。
“小六吧。谈得好的话一开。”老太太说。
“小六一开”就是十几万的意思。
等财富自由再说吧，范清怡悻悻地想。
又过了几个货，美女主播打开一只木盒，这回老太太和范清怡都发出赞叹。
“标号082018。这是只上好的黄翡镯子。黄翡价格在不断攀升，升值空间巨大。这只镯子色浓种老，这色像夕阳，比鸡油黄还要显高级。有人说这叫蟹黄豆腐，很形象。这半圈是今年我们见到的最好的黄翡颜色，喜欢黄翡的女士千万不要错过。”
“嗯，这条适合我这年纪。帮我记下标号。”老太太眼里放光，吩咐范清怡。黄翡适合年纪大的人佩戴，低调沉稳还招财。
“这镯子也得六位数吧？”范清怡一边记一边问。
老太太点点头。
美女主播打开最后一只盒子，小心翼翼地拉近镜头。
“标号082030。这条镯子是今天的重头戏。可以说今天前面所有的宝贝加起来也不及这一条价值高。”
那是只福禄寿三色手镯，同一条手镯上有黄绿紫三个颜色，而且三种颜色分布比例极佳，十分均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的珍宝，美到极致。
“大家都知道中国首富王健林先生曾经花了2000万人民币买了一条福禄寿，当然那一条的种水颜色是世界上都独一无二的。咱们今天这一条比不了王健林那条，但也算是如今市场上数一数二的好了。价格也比王健林那条友好许多，谭老板说中七价便可拿下。”美女主播笑盈盈地介绍。“错过这条，不知要等几年才有下一条福禄寿了。”
中七，就是四百万到六百多万的价位。
“我一直想收一条这种的。”老太太说，“难怪刚才赵老板说我要破费，原来是终于给我觅到了。咱们叫上来细看看。”
倪家老太让范清怡打电话把高冰飘花镯，黄翡手镯和福禄寿手镯的标号报给赵老板。不一会儿，包间门响了，一个服务生推着木质小推车站在门口。小推车上方，天鹅绒垫上便是三只黑檀木方盒。
服务生小心翼翼地将车推到窗边的茶几旁停好，又打开木盒，那动作又轻又柔，生怕打碎了几百万的镯子。
范清怡扶老太太走到窗边坐下。原来这看翡翠，光线是最重要的。难怪这会所包间采光这么好，原来是要欣赏翡翠。
宝贝引不起施羽丝毫兴趣。她站在离老太太两步的距离，既能一伸手就护住，又堤防着门那边。
老太太先拿起黄翡那镯子，对着窗外的光细看了两圈，套在自己手腕上，来回翻看。
放下黄翡，老太太又拿起那条小清新高冰飘丝镯子，对光欣赏了一会儿，便拉过范清怡来，让她试。
范清怡只得依言套在手腕上。好看是真好看，可是她紧张得要死。见老太太欣赏完毕，赶紧取下来放回盒子里。
老太太又拿起福禄寿镯欣赏起来。小推车上还备着专门看翡翠的小手灯，一打光就能看清翡翠内部是否有纹裂和杂质。老太太也打光看了两圈，那手法甚是专业。
范清怡提着胆子，探头望了望那价值几百万的宝贝。好家伙，这镯子好是好，可是，谁敢套个几百万的易碎品在手上？磕了碰了，哪怕只是磕出一根细纹，几百万就打了水漂。
老太太看完了，把福禄寿镯子放回盒子，对服务生挥挥手。服务生又推着小车正准备出包间，又被老太太叫住了。
老太太挥手让服务生推车走了，转头对范清怡耳语：“要是三百五十万以内，我就拿下。如果是两百六十万以内，那可算捡漏了。你去帮我跟谭老板谈吧。”她说的自然是那最昂贵的福禄寿三色镯。
“我？”范清怡心里吓了一跳，不过她有面不改色的本事。她猜到了，房间里有视频监控。“我不会讲价啊！而且这翡翠水深，我只隔着屏幕看过几场翡翠直播，就是个门外汉啊！”
“没关系。你去就是了。我的心理价已经告诉给你了，不超过三百五十万就可以拿下。谈不好，就算了。谭老板做惯了翡翠生意的人，他的主顾大多都是不懂行的。你放心去吧。”
见范清怡还在为难，老太太拉下脸来，指着10号包间的方向说：“以前那个人都替我谈过，你连她都不如？”她指的是那叛变的女佣。
范清怡一怔，心底的勇气上来了。
她想了想，小声问道：“那只黄翡呢？谈吗？”
“黄色的那只收不收都行。十五万以内就算捡个漏吧。记住，别做出很想要买的样子，你不急，他们就急。”老太太嘱咐。
“好，那我去试试。”范清怡看了施羽一眼，走出包间。她想，还是保镖的活儿好干，坏人来了就施展拳脚，一句话不用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