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到的却是他和别人的联手算计,算计……
子越,你的消逝的生命,原来竟然是我此刻最爱的人来买帐,我该如何面对?如何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
她说:“上官夜,没有想到你的谋思这么深。”
她说:“上官夜,没有想到伤我最深的居然是你!”
她说:“上官夜,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说:“上官夜,让我们好好谈谈……”
她说:“求你,上官夜,你放开我罢!我不逃……”
他终是在她痛得太深,渐渐麻木的声音中放开她,与她在这最后一丝红如血的斜阳中对视。
他的眼光痛苦而纠结。
她的眼光痛苦而哀伤。
她问他:“为什么?”
他说:“桥南,一世一双人,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吗?我要的只是这个……”
她说:“做这么多,只为了我的爱?我值得吗?”
他灼灼的看向她,眼中无悔而深情:“值!桥南……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是么?重要到你可以不顾一切的么?你追杀轩辕浩天,是因他曾经害了我,你借这出计划杀瞿秋白,是因为他很可能是我第一个男人,你借歧月女皇之手支走褚啸月,是因为他送了我一院的郁金香,这些我都可以设法原谅你,设法劝自己不要去计较……只是为什么你要害子越?难道仅仅是因为我那晚初见你,喊出的是他的名字么?为什么?他明明最无辜,却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
他在她严肃而伤痛的目光下,被逼得节节后退,心中痛得快窒息,却无法反驳。
“上官夜,你的爱太沉重了,你的爱太血腥了,我只是个渴望简单爱,平凡爱的女人,我身上背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我渴望的只是简单的东西。我背不动!我背不动!对不起,我真的背不动……”
他心猛然一抽,那种霎那涌上来的彷徨和害怕,仿佛在这一刻让他痛得走到了整个生命的终点。
他急切的抓住她双臂:“桥南,你不能这样!我的爱只是太纯了,只是太唯一了,只是想唯一的给你。你如何能这么说?还有我和你一起背呢,你收回刚才的话罢?”
她别过了头,这一刻居然连愤怒,甚至是单纯的生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夜,这种要时刻担心有没有人因为我无意识的对他一笑,在下一刻就会失去生命的爱太霸道,太专断,太沉重了……你放手罢!”
“桥南!我只是想后半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杀他们,不是吗?我终是没有杀他们,不是吗?轩辕浩天,瞿秋白……”
“子越呢?”她厉声打断他,“他有什么错?他只是想保护我而已,只是因为我在不当的时候,喊出了他的名字,就应该被剥夺生命吗?”
上官夜眼中痛苦,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最终忍住,长叹一口气:“那是意外,我真的没有料到柳洋洋会在场。”
“意外?这个世界有多少无缘无故的意外?如果不是你一夜颠覆了柳家,那柳洋洋会出现在那里吗?她会执匕杀我吗?子越会因此而丧命吗?上官夜……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上官夜紧闭双眼,双手紧握,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后,终于睁开双眼直视她眼中的痛和指责:“是!我是这所有悲剧的凶手,我杀轩辕浩天,是不想你有机会想起过去!我杀瞿秋白,是因为他那张清绝的容颜让你关注过了头!我支走褚啸月,是因为他对你动机不单纯!我杀子越,是因为……是因为,我无法忍受一个最大的威胁潜伏在身边,更何况,如果不是他,你如何会失去清白于瞿秋白?”
“哈哈哈哈……”她突然仰天长笑,“那清白竟对你这么重要?我从来不知道,你爱我的清白竟胜过爱我的灵魂!你们风月王朝,难道还缺清白的女子吗?你夜帝一招手,顷刻间便可以上来百个,千个!”
上官夜慌了:“不是的,不是的,桥南,我不在乎,不在乎……我想要的从来便只有你!”
而她的脸在他的惊惶失措中已经越来越冷,越来越残酷:“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很高兴我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你!我很后悔跟你的每一次欢爱!我还要告诉你,我这一生三夫四郎势在必行,没有人可以得到我绝对的、唯一的爱!你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因为从此以后……我们情……断……义……绝!”
他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的这番话才如世间最坚硬无情的匕首,狠狠的插进他的心里,让他痛得忘记了应该对她大吼,应该骂她没有良心,她看到了那么多男人的爱,难道就看不明白他的爱吗?
他缓缓的从怀里面掏出一把匕首,他把它伸到了她面前:“袁桥南,你要和我情断义绝,还不如现在就拿这把匕首刺死我,不正好替子越报仇了么?我竟然不知,你对那个小护卫的爱也可以这般浓烈!”
眼前的这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是柳洋洋刺死子越的那把!那柄上的隐隐龙纹正是秦国皇族专用的。
她心猛然一痛,子越,你就是死在这把匕首上的,原本应该是我啊……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一意孤行,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霸道蛮横,你又如何会落到此下场?现在我就能为你报仇么?
她伸手抓起了那把匕首举了起来,而上官夜微笑着闭上了眼:桥南,你会杀我么?如果是你杀了我,或许我会没有恨吧,这条命本就是你救的,纵使还了你,又如何?只是你会因此而不恨我了么?
袁桥南,你下得了手么?心里面有个声音跳了出来,眼前是你最爱的男人啊,你那么享受和他在一起,你那么喜欢他对你的坏笑,你难道能忘记你们曾经每一个或对峙或快乐的时光吗?
可是他杀了子越啊!
他不是故意的,不是么?一切都是太过巧合了,他端了柳家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因素在里面吗?如果一定要深究起来,你也是推动这整场悲剧的凶手之一啊!
子越……
“你把子越的尸体还给我罢。”她别过了头。
“他的骨灰在大厅,只是你要我在他的石碑刻上’袁朵朵之夫‘我做不到!现在做不到,以后也做不到!你想要三夫四郎?我怎么以允许?否则我妻妾成群又有何难?可是我不想,我不愿意……桥南,那句’一世一双人‘呢,原来背叛这份爱的不是我,是你……”他心痛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