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再次恢复清明时,身体已经被舒展开来。晃了晃带了带了宿醉感炸麻炸麻的头,转过脸看到自己手腕上血肉清晰的磨痕——大夏天的,我该怎么遮这玩意儿?
苦恼了一分钟后,我惬意地蹭了蹭身下干燥温暖的床单,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躺在了大哥的床上。
被拷在一起太久导致浑身的肌肉开始酸疼,配合着小腹翻江倒海的折腾,让人想要一种呕吐的宣泄。我干涩地咽下一口唾液,勉强抬起手摸过手机看时间——2:21。半舒了一口气,看来我半睡半晕的还不是很久。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我大哥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丢给我一个挺直的背影直接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靠,满室的阳光明媚……
我呆滞着转过头看手里的手机,屏幕角有一个小小的“PM”。
操了……恨恨地开始动手把时间调整成24小时制的。
身边的床陷下了一块,略带了凉意的手摸上了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在大哥手上磨蹭着撒娇,眼睛仍然盯着手机屏幕——脸被用力扭了过去,温热的双唇覆了上来,咸苦的生理盐水被喂到了嘴里……
轻咳着半靠在床头,我终于被这几口生理盐水从半死不活的状态拯救过来。
我大哥给我一个好看的侧脸,微微皱起了一双弧度好看的眉毛。“给你打了镇定药剂。”
我狗腿状连连点头。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如果这么折腾我都能睡死过去,只有一种可能——安定药剂。
微凉的手又摸了过来,在肩膀上下意识地揉捏着,“以后玩儿的时候注意点儿。别给我搞出来第二次!”
我一时激动,看着我大哥的桃花眼开始色心萌动,纵着身子就扑了上去。然后……
一声惨叫——是压在我大哥身上的我发出的……
一个被扭曲着拷了至少5个小时外加酒精灌肠还在之前纵欲一夜的人以饿虎扑食的动作扑住美人的后果是——我的腰啊啊啊!
我大哥神态平和地躺在我身下,看着我的呲牙咧嘴,唇角开始上翘,清晰地吐出了一个汉字,“该!”
哭丧着脸忍受着腰部的断裂感,我咬着牙伸手往自己脸上pia了一下,还真他妈活该!
走出按摩院,我及其舒爽且没有风度地站在门口大伸了一个懒腰。低腰的牛仔裤松松地挂在腰间,上身的T恤被拉到肚脐以上。
“卖的不是?”莫离好整以暇地一巴掌扑棱在我脑袋上,转着圈地揉。
我继续把这个懒腰拉伸完整后,伸手拉下莫离的手心用手指揉啊揉地捏。“怎么了这是?一见我就这么大火气?”
莫离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气势十足地瞄了我一眼,半天后才说,“林洛见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祸害!”
啥?我目瞪口呆……
自己的童年玩伴一脸怨艾地看着说出这么怨妇的一句话,搁谁那儿也得渗得慌。
我认真严肃地思索着,“莫离,难道我曾经在酒醉后把你办了?没事儿,哥哥我负……”
莫离这次连揉我头发都懒得去做,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轻轻甩出一句,“你真是没救了……”
怎么了这是?我招谁惹谁了?
坐在莫离车上的副驾驶座上,听着他对我的控诉——
“你小子忒没良心了,不声不响跑去国外大半年,扔下一堆后宫在HELL让贝少头疼。刚一回来又立马勾搭上眼下圈里最红的那位,然后上完床又不声不响消失了一个星期。”熟悉的带着讽刺的轻哼飘来,“我该你的?成天得跟在你后面拾掇烂摊子?”
我无语地看着手腕上用来遮住伤痕的皮质腕饰,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作为一个Gay更是发挥了这一优良传统。圈子里的人都墨守规矩——你两个男人还想跟两口子似的过一辈子?扯淡吧……我从来宣扬自己无节操,跟我上床那是自愿。有本事过来勾引我,咱们对眼了继续上。别一副被我上了就要死要活地让我负责的样子,都是成年人了,玩儿什么青春之歌花季少年啊?!
再说这一个星期,我也想出来晃悠啊……这不是腰部肌肉拉伤了乖乖在家养着吗?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注意,我从小就被我大哥灌输下“身体才是本钱”的贯彻精神……
莫离顺着我的眼神扫向我的手腕,“又怎么玩儿的?被拷在床头一星期?”
“哪儿能啊?”我直接把两条腿抬高架起来,透过叠合的双腿看挡风玻璃外的来来往往,“我大哥最疼我。”
“去去去……”莫离一爪子把我的腿扒拉下来,“少在我跟前耍流氓。我说…亏着圈里人都觉得你一脸女王相,知道了你在你大哥面前那反应非得一个个吓成直男。”
GAY变成直男——听听听听,这是多么恶毒的诅咒!
我乐得一脸春光灿烂,“我这人完全就是他带出来的……能不这样吗?”
莫离的手指转过方向盘,然后指尖轻轻地敲击了一下皮质的包圈,“玩儿死你正好省心。”
我无趣地用食指按住太阳穴,这小子,真不讨人喜欢。
HELL就是上次我勾搭到苏南那家酒吧,酒吧的老板人很好,熟悉的人都叫他贝少。这里,正大光明地上演着引诱和淫靡的戏剧——美好的堕落。导致我有一段时间勾搭男人时经常深情地对着那人说:“请和我……一起堕落到HELL来?”最后一个字要语音上挑,颤巍巍地消散在空气中。
于是,贝少总是说我把他的HELL变成了拐卖组织。
扯吧!都是自愿的~我站在HELL的大门外勾起嘴唇用一分钟的时间回忆我曾经有过的青葱岁月。
这边儿还没等我文艺完,莫离那破孩子又冷飕飕地送来一句,“杵在这儿干嘛?等人来买?”
我怒视!这小子,越来越过分了!
他冲我无比温柔地一笑,“先说好了,人家在里面等着你呢。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吧!”
今儿的HELL被贝少搞得情调非常,他居然在正中央的大屏幕放映《罗马假日》!我刚一进去眼儿都直了——虽然这玩意儿的确是经典到与人类爱情永存的地步,但是一个Gay吧里公然放这个怎么着都多了点儿搞笑的味儿。
荧幕上的赫本美人儿勾了一支脚尖去够她那支高跟鞋,我走过吧台要了一杯二锅头冲里面最靠里一个隔座走过去——莫离那小子就告诉我有人听说我回国后巴巴地在HELL等了我一个星期,压根没说是哪位。丫的一肚子坏水地瞅着我冷笑,然后阴森森地说:“洛少,您这风流债可真是够持久强劲~”
舔着舌尖喝了一口二锅头,滴溜溜地在口腔里尝着这股子呛辣,自个儿乐呵得不行——这味儿,真他妈有趣儿。
正晃着这半杯白酒往前走呢,突然在角落那张沙发里瞅见了熟人。
苏南大帅哥一手搂着一个美少年,一手夹了一支点了一半的香烟,悠闲自在,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吸引。
看着被搂在苏南怀里那个孩子一脸的局促和幸福,我唇角又上扬了两个弧度。
有意思,真有意思。
正琢磨着怎么使点儿坏挤走那个一看就弱受到不行的小0,我勾起的唇角在看到等我的人时平平地落了下去。
“凌言?”我快走两步,一把握住了还是属于一个少年的青涩的肩膀。
“洛见哥……”他眼里明显喜大于惊。
我头疼起来,怎么是这孩子啊?!终于明白莫离那一脸的坏笑哪儿来的了……
我对什么都有辙,就是对这种死心塌地对我好的人没辙。凌言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第一次见到凌言也是在HELL——那时候他被人灌醉了,正被旁边一个男人一杯接一杯地继续灌酒,纤细的腰上已经被一条手臂横着搂住,衣襟被拉出来不知道伸进他怀里的那只手在做什么猥琐的举止。
我当时正被一个男人半跪在脚旁握住自个儿的脚踝贴在他脸上听他废话,突然间瞅着那孩子单薄的背影就觉得像根刺扎进心里那样的不舒服。一脚踢开旁边深情不已的男人,走到那孩子身边,劈把手拉过来搂自个儿怀里,斜了一双眼睛俯视着一边儿那个猥琐男。
“你……”他脸上瞬间闪过的慌乱更让我火气勃生。
“我什么啊我?”那孩子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地窝在我怀里,手指痉挛般地抓紧我的后背——真他妈让人心疼。
跟着我的那个男人赶了过来,“您这是……”
“干你什么事儿?”我语气愈发不善了,“想被我踏在你脸上踩两脚就把这个变态给我扔出去HELL!”
“哎!”男人一脸满足地开始清人。
我两只手搂住男孩的腰让他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朝门外走去,临出门还不忘吆喝一句,“别忘了让他掏酒钱,四个人的!”
这孩子就是凌言。直的不能再直的一孩子。被我救下那天下午刚刚和自己的loli小女友分手,于是想学着大人借酒消愁的小高中生一步踏进了HELL。
HELL那是什么地儿?A市有名的Gay集散地之一啊!我一边收拾着孩子的酒醉一边忿忿地想——HELL那群保安门童干什么吃的?眼瞅着这么一个跟Gay气场不合的孩子进门还不得拦住?
湿漉漉的毛巾擦过那张脸,我盯着男孩长长的睫毛呆了一下。还真别说,要是这么一相貌的孩子走进我开的j□j基地,我说不准也得放人进来……
呸呸呸!什么j□j基地啊,被贝少知道了又得好一通训我!
凌言长得不是那种女相的漂亮,而是脱了尘的秀气——属于男孩子的青涩的飞扬青春的秀气。
这种人,对同性恋的吸引力那是绝对的!
我半嫉妒地盯了那张脸半天才去睡觉。
拜我这张面皮所赐,凌言醒了以后很快对我放下了戒心,亲近得不行。我乐得和这么一孩子相处,水灵灵的透着夏日沐浴后的清新。于是,在那段时间里,他有事儿没事儿地就过来找我玩儿。有时候过来看书,有时候过来一起看电影,要不就有时候我罩着他去HELL喝酒——咳咳,其实是为了满足在身边带了这么一位美少年的虚荣心。
当时莫离怎么跟我说的来着:“人家一好好的孩子,你可别把他往Gay路上领!”
“哪儿能啊?”我不以为意,“凌言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孩子,就是一起玩儿玩儿,莫保姆~”
莫离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别一天到晚跟发情的公狗似的散发着自己的荷尔蒙——你那魅力值不能攒攒?”
我一拳揍上这小子的肩膀上,“说什么呢?!有我这么帅的公狗吗?!”
莫离继续恨铁不成钢地唏嘘不止:“你就不能听我说话的重心?!”
同性恋和异性恋很容易看出来,我对自己这点儿还是很有信心。凌言那孩子的确是彻头彻尾的异性恋,跟着我去HELL那么多次仍然喜欢大街上穿小可爱的小美眉——但是,我忽视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相信爱情的存在的——虽然打死我都不相信这玩意儿。
于是,凌言爱上了我。
不是爱上了男人,而是爱上了我。
如果他要是性向发生了改变,我二话不说就领他上床。可是,凌言不爱男人,他爱我。
我唯一玩儿不起的就是感情。
可是,爱上了我还能再去爱别人。我小心翼翼地消除着自己对他的影响,让时间冷却这种纯得不能再纯的感情。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
我去澳大利亚不是去留学,也不是去旅游,是去避难。
在我走之前,凌言抱住我哭得唏哩哗啦。他说,他觉得我一去就不再回来了。
后来,凌言凑上来亲我的鼻尖,说:“哥,你抱我一次。”
我被这声“哥”弄得心肠寸断。林洛见是个恋兄及其严重的人,严重到一个称呼都能带来情绪上的巨大起伏。
我是我大哥最成功的j□j物。
说了声“好”后,我一低头吻住了凌言,拖住人就往自个儿的床上拎。结果……
没做,什么都没做。
因为在我吻上凌言的胸,一只手握住他微微兴奋的j□j时,凌言捧住了我的脸,“你答应我抱我是不是一定会做到?”
我点了点头。
凌言抱住我大哭,“不要做…永远都不要做!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你欠着一次和我上床,你永远都不准忘记我!”
凌言走后,我大哥拿出皮鞭来把我抽了个半死不活,差点儿没法坐第二天的飞机。
他用鞭子梢指住我的鼻子冷淡地说,“林洛见你不是一个小孩儿,什么话该答应什么话该拒绝从现在起给我学会分寸!”
所以,现在凌言这声“洛见哥”喊得我是百感交集。
可是,凌言是真的对我好,贴了心窝子的那种好。
贴住他坐下伸手开始揉他的头发,发丝在掌心滑过真是年轻人才有的洒脱。
凌言激动地拉住我的手,“洛见哥,我就说你肯定会回来的!”
我大乐,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别啊~抱住我哭得唏哩哗啦不撒手坚持认为我一走就渺无音讯的人是谁啊?!”
凌言也乐了,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手指,傻着一张脸对着我笑。
“怎么了?”我伸手继续蹂躏他的头发。
“我要去澳洲。”他冷不防地蹦出这么一句。
“哈?”轮到我傻了,“去那里上大学?”
“嗯。”他点了点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笑意盈然,“我想去你待过的地方呼吸。”
煽情……真他妈煽情!比我泡男人时说的鬼话还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