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任简盛艾哭喊,简宁头也未回。
简盛艾是否真的决心改过,她不想知道,她从不是一个善忘的人,林与薇对妈妈的伤害,她们母女的嘴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能做到相安无事,她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墓园。
简宁为爷爷献了一束花。
“好久不见了爷爷,”她蹲在墓碑前,小心抚着碑上爷爷的遗相,“我很想您,您在那边还好么?很抱歉,我让您带着遗憾去了,但是……”
她苦笑一声,自嘲道:“最近有件事,对您来说可能也算一种安慰吧。您一直放不下的简盛艾,她说要必正,做一个好人。虽然她的话有多少可信性还有待考究,但能说出这种话,应该不全是敷衍吧。爷爷,我知道您担心简家,挂念着他们两姐弟,可我……”
她哽咽着说,“我放不下……对我知道,再怎么说我是姐姐,我应该听您的话,哪怕为您着想也要照顾好他们,至少让他们正常生活,可是我?”
“我放不下林与薇所做的一切,如果没有她,我妈不会死,她和简家易一起要了我妈的命,我放不下,能让林与薇安安心心呆在精神病院,就是我最大的宽容了。”
她不可控制地激动起来,手紧紧地攥着,“我也很纠结,纠结要不要承认和他们的关系,可我一旦承认,将来又该用什么脸来面对我妈呢?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对不起爷爷,您九泉之下,不要再关心他们了好么,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何必拿这些来惩罚自己呢?”
她将额头磕在石碑上,闭上了眼睛。
良久才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好了爷爷,我们都放下吧。”
说着“放下”,其实最放不下的人,不正是她自己么。
两天没去公司了,简临时打算去公司一趟,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仅是未来的总裁夫人,还是盛世第三股东。
因为菜鸟出身,只挂了个虚职,还有很多事需要向前辈们请教,不勤快点说不过去。
简宁下立交桥的时候,意外发现简盛艾失魂落魄地走在路边。
时而低头苦笑,唉声叹气。
像一只可怜虫,一条丧家犬。
简宁只匆匆看了一眼,打弯车头,便离开了。
偶然瞥一眼后视镜,见简盛艾蹲在地上,把脑袋埋进双臂中。
离得不远,简宁甚至能看见她的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半点痛快的感觉,反而深深失落,仿佛蹲在街头痛哭的人是她自己。
实在可笑,她在同情一个蛇蝎一样的女人么?
骨子里那所谓的“血脉相连”,真的可以左右她的理智与判断,让她为一个坏女人而倍感自责?
简宁没有答案。
直到因为距离过远,简盛艾的影像消失在后视镜里,简宁仍然没有轻松的感觉。
想了想,还是纠结地拿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你姐在宏桥,带她回去。”
没有多余的话,她打完后也是自嘲,嘴里轻轻地念着。
“可真特么的憋屈啊,干的这叫什么事?”
这边刚挂线,一通电话打进。
程茵。
“方便?”
听见她的声音,简宁便一扫阴云,把车停在路边的车位里,笑着道:“我在开车。”
“宁姐,”程茵声音很小,听得出是刻意压制,简宁几乎能看见她一边说话一边环视四周的鬼祟样子,“我得到一个消息,老板他把凡给抓了。”
简宁还真没听过这事,不由惊讶,“你从哪来的消息?”
“我无意间从李特助那儿偷听的,”程茵正经道:“还说要对您保密,我不明白,以您跟老板的关系,这事儿要跟您保密么?”的确没有必要保密,除非盛予安觉得她会有所妨碍。
可她又有什么必要妨碍盛予安?
难道他要用凡来钓出S?
那帮人里,也只有S会让她放不下了。
这么说,上次S从盛予安手里溜走,并不是盛予安有意放水?
他想干什么呢……
“宁姐?”程茵提醒道。
“知道就知道了,”简宁靠着椅背,忽然有些脱力,“好好工作吧。”
“您的事,需要我效劳么?”
不管盛予安如何计划,简宁都要按着自己的步骤来。
好要见到S,她还有很多话要说。
S没有权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目光暗了暗,简宁道:“正好,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在程茵打电话告诉简宁,凡被盛予安抓走的半个小时后,地下室。
这里只亮着一盏白炽灯,光线将狭窄的空间映得有三分惨然。
凡被绑在椅子上,脸上,身上,伤痕累累,嘴角的血渍干了又湿,看起来狰狞至极。
他低着头,暗暗咬牙。
背绑身后的双手紧紧拧住,指间一块小玻璃片,正在艰难地划擦着,他不知割了多久,到现在才割开了绳子的大半。
两名保镖半晚没睡,靠在墙上眯起了眼睛,偶尔才相互提醒说有任务在身的时候不能大意。
绳子的裂口越来越大,凡的眼中露出了凶残之色。
终于,绳子一松,开了!
凡的眼中浮起一道冷笑,趁两名保镖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时,他突然卯足力气,抡起椅子砸向那两人!
“啪!”
木制的椅子应声而碎,顿时四散开来……
十分钟后。
盛予安看着进入办公室的简宁,笑着迎上:“猜到你会来。刚好,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简宁自然而然地依进男人怀里,抚着他的西装外套,“不会是,有事瞒着我吧?”
“岂敢?”盛予安仍是笑着,顺势抓住她的手,“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瞒着大小姐。我可能要出外几天,这几天要辛苦你了。”
“出差?”
“自然。”
简宁难免失落,她还以为,盛予安会主动交代他抓了凡的事。
“你还好,不像别的老板那样动不动外出,相比之下,你已经是个顾家的好爹地好儿子了。”
捏捏她的小脸,盛予安笑容暧昧,“何止是好爹地好儿子,也是一个好丈夫。”
“是么?”
可他还是瞒了她,他们之间,到底不是坦承和透明的。
“需要我证明么?”盛予安眼含笑意,渐渐凑向她红彤彤的小唇,“这样,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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