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
某座府邸之中。
一大群人正聚在一起商议要事。
“就差一点,那个老东西就要死了。”
“那董鸿飞还真是个搅屎棍,好巧不巧,这时候找来了一位神医。”
“燕王,真的还活着吗?!”
“会不会是贾许弄出来的烟雾弹?!”
“董鸿飞是在配合着演戏啊?!”
有一位五大三粗的壮汉,瓮声瓮气的说道,透着很深的怀疑。
但坐在主位上的那位青年,却是摇摇头,道:“父王是真的被救回来了。”
“刚才,我过去的时候,他在喝粥,不像是装的。”
说话的,赫然就是燕王义子,夏琦。
那坐在这里的,多半就是辽东本土的老牌将领们。
而他这番话说出来,其他人就眼神多了许多担忧和忌惮。
“董鸿飞,这找的是哪里来的神医啊,没想到还真是有本事。”
“这样下去,不会把燕王给治好了吧?!”
“燕王要是痊愈了,那情况可就很不利了。”
“他的性格,那是肯定要对我们动刀子了。”
一时间,众多将领脸上露出了很重的烦躁和不安。
他们干的那些事,燕王杀他们好几回都不够。
现在,也就是燕王身体
病重,不能离开王府,所以才没有对他们动手。
不然,燕王早就亲自带兵过来找他们了。
也别看他们是辽东三方势力最大的,但论威信什么的,又怎么能够去跟燕王比。
加上,还有寒门派和外族派,在旁边虎视眈眈。
他们可不敢动手。
最起码,燕王活着,还没有反的胆子。
“颜镇那家伙怎么说?!”
有将领问道。
“这也是个老狐狸,只是推辞说什么只效忠于燕王,就是不肯明确摆明态度。”
夏琦很是不爽的说道,颜镇是朵颜三卫的大统领,也是外族派的领军人。
只要能够拉拢颜镇到他们身边,那他们在辽东,才算是彻底把握大权。
只有一个寒门派,是挡不住他们割据辽东的计划。
但颜镇不表态,他们现在做事就显得很束手束脚。
“他的态度是比较暧昧,但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他跟我们是一块的。”
“他真要是只忠于燕王,那他压根就不会见我们的人,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他那些话其实是留有余地的,多半,他也是在等燕王离世。”
“那时候,他才敢动。”
有一位老将军眼光独到的分析出了颜镇的心理。
“燕王不死,所
有人都不敢动啊!!”
一声长叹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燕王积威太深,没人敢去对抗活着的他。
纵使,那位老王爷现在病魔缠身,可还是不敢明面上去公然反抗。
在座的都是跟着燕王打江山的,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燕王的可怕。
更何况,他们心中始终对燕王怀抱一丝愧意。
或许,心底深处也不想着跟活着的燕王撕破脸皮。
宁可,下毒毒死燕王,也不愿意真刀真枪的干。
当然,也远没有到那个地步。
“夏泽,在山海关屯兵五万,大有入辽东之势……”
有人顾虑重重的说道。
“也就是个花架子,真的让他们打过来,他们赶吗?!”
“当辽东三十万大军全都是吃素的吗?!”
“有能耐过来,就给他们见识一下辽东大军的利害。”
“我们,可不是瓦刺那群废物。”
众多老将还是充满傲气,就算夏泽立下平定草原的不世之功,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想想,之前朝廷有多窝囊,都被瓦刺铁骑打到京都门口了。
后面,也就是运气好,这才让瓦刺铁骑撤退了。
一群窝囊废去打另一群窝囊废,能够打赢,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些老家伙啊,全都活在辽东的世界,他们太过腐朽,太过傲慢,太过目中无人了。
偏偏,还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那就是,最大的问题。
终有一日,他们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沉重的代价。
就是,不知道这份代价,他们能不能接受得起。
“不能让夏泽在燕王还活着的时候,过来。”
“不然,燕王很可能在那时候,将辽东大权直接交给夏泽。”
“彼时,我们在想动手,名不顺言不正了!!”
夏琦舔着嘴唇,声音沉重的说道。
他其实是在座之中,最惶恐不安的那位。
从某种程度来说,燕王和他父亲没什么区别。
毕竟,他也是燕王一手养大的。
而他干的事情,那特么是弑父啊!!
放在任何朝代,这都是不能被允许的。
这种事,一旦暴露出去,都是遭到万人唾骂的。
而且,也别看在座的这些人,一个个对他很恭敬,大有以他唯首是瞻的样子。
可夏琦比谁都清楚,这都是一群老狐狸。
要不是燕王之子夏远是个扶不起的废物,根本不敢跟他们往来。
他们根本不会选择跟着他一起共事。
而且,他们一起谋划的事情,说句
难听的。
如果最后需要一个背锅的,那也绝对会是他。
这群人,到那时候,会毫不犹豫将他推出去。
可他没有办法。
他跟夏泽有仇,燕王要是离世之后,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义子,到时候的处境就会很尴尬。
夏泽一句话,就能要掉他的命。
这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才会选择跟这群人与虎谋皮。
事成,那他就能成为辽东的无冕之王。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有人提出了最为重要的问题,别都特么的一个个放嘴炮啊。
关键问题是,事情下面怎么办?!
说两句话,谁不会说啊。
还是要拿出实际手段来。
“先去杀董鸿飞找来的那个神医。”
“神医一死,也就彻底没人能够救燕王了。”
众人闻言,也是觉得这个办法好。
到时候,燕王要是知道神医被杀,没人能救自己。
或许,气急攻心之下,自己就先走了。
那后面的事情,就直接没有了任何障碍。
一念及此,众人心头紧压的烦躁顿时消散了大半,纷纷开始称赞起了夏琦。
而夏琦也只是故作随和的一笑,实际上心里却在思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