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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珍心推着空空的购物车在超市里转了几圈,而后左右看了一下,终于快步朝某个地方走去。

  货架上一排排花花绿绿的盒子,傅珍心蹲下来偷偷摸摸地寻找起来。

  牌子无所谓,尺寸最重要。

  大号,加大号

  嗯选哪一个?

  傅珍心手里拿着两个小长盒子,拧着眉回忆了一下,最终面红耳热地慎重地拿了加大号的。

  傅珍心深吸一口气,像干了坏事一样紧捂着小长盒站了起来,而后死死低着头便直往收银台冲去

  “啪。”

  傅珍心猛地撞上从斜角过来的购物车,身体不稳跄踉了两下,手上的劲一松,手里的小长盒子便“唰”地一下从手里飞了出去,在空中呈抛物线,最终安静地躺到一双白色平底鞋前面。

  空气仿佛凝固。

  撞着她的小姑娘不住地朝她道着歉。

  傅珍心连连摆摆手,忍住捂脸就跑的冲动,小跑过去,刚想弯腰捡起地上的小长盒子,便有一只如葱白般白皙细腻的手帮她捡了起来。

  这手……真漂亮。

  “谢——”

  待抬起头看清面前的人时,傅珍心努力扬起的笑容与刚要道出口的谢都凝滞了一下。

  “给你。”

  钟可馨微笑着把小长盒子递到傅珍心的面前。傅珍心看到钟可馨的视线明显在那个大大的“xl”上面停留了那么一秒。

  心里莫名生出不爽。

  “谢谢。”

  傅珍心伸手接过,表面不露声色地道谢,而后目光看向钟可馨的脚,“你的脚好了?”

  “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还不能剧烈运动。”漂亮的高跟鞋也不能穿。

  接下来似乎就无话可说了。

  “对了,你给我一下你的手机号吧,等我拿到工资就把借你的钱给你。”钟可馨说着已经拿出手机,纤纤玉指放在了拨号键上了。

  傅珍心报了一串数字。

  钟可馨存上后,眼睛扫了一眼傅珍心手上的东西,突然开口,“没想到你们还挺快的。”

  话里若有若无的带了点什么。

  昨天她忍着脚痛把温予清从泳池里救了出来,不仅没有得到他的感谢,还得了一句“你多管闲事了。”

  那一瞬间她是震惊大过难堪的。她没想到看似温文尔雅的温予清会对她说话这么刺耳不留情面,尤其是他临走前的那一句冰冷又似提醒的话,更让她的心思有如敞露在太阳底下,无所遁行。

  虽然她过后羞愤恼怒,但是却又怎么都忘不了他从泳池里刚上来时睁开的那双眼。

  漆黑,暗沉,像无月无星夜晚的深海,令人心生畏惧又禁不住想要去探究,甚至甚过了旁边那个高高在上,有如天之娇子的景征荣。

  但是

  钟可馨又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握着购物车的手指微微用力发白,心里不知为何涌出一股不平。

  论姿色,她并不如自己。

  傅珍心报以羞涩的微笑。

  钟可馨走后,傅珍心走回货架,把手里的盒子放了回去,重新换了另一盒。

  哼,她就是这么小心眼。

  刚到家,手机就响了起来。

  傅珍心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清清小心肝儿”,抿着嘴偷偷地乐了一下。

  “喂”

  只有一个字,却婉转千回。

  话筒里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特别的烧人耳朵。

  傅珍心咬磨着下唇,两人明明还没说上话,心里却像是被灌满蜜,甜得浓稠冒泡。

  “想我没。”

  电话那头的温予清倚靠在洗手台的侧壁上,手握成拳,清了下嗓子,悄声问道。空荡的空间里,他的声线显得特别的柔和,有如裹在丝滑的蚕丝绸缎里,软而微哑。

  “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傅珍心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小长盒子,上挑着眉,面上粉红桃腮,满目含情,洁白的贝齿在红润的下唇上不断碾磨。

  温予清又笑了一声,闷闷哑哑的,而后声音变得更加低醇:“这么想我回去?嗯?”

  傅珍心使劲地咬着唇,控制着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

  天啦,不能再笑了,好像个傻瓜。

  “嗯。”

  软软的,柔嫩的一声鼻音。

  温予清的身体立时一紧,懒懒微屈着的腿也放了下来,他站直了身体,声音里透着某种急切与难耐:“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现在就——”

  眼睛无意一瞥,声音陡停。

  “你现在就回来吗?”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里的惊喜几乎溢出手机屏幕。

  温予清却没有再回答,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

  电话里的傅珍心还在问,温予清低低回了一句“我还有事,先挂了。”便挂断了电话。

  “嗯?怎么不聊了?”

  景征荣的身体从拐角处全部露了出来,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温予清。

  “难怪下面的人说昨晚给你的女孩,你连衣角都没让碰一下,原来这是已经有了‘红粉佳人’了啊。”

  景征荣自顾自地走到洗手台旁,手放到感应水龙头下,在喷涌而出的水流下一根根地清洗着手指。

  温予清没回应,景征荣也不在意,仍不紧不慢地说着,“什么时候把弟妹带过来看看?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给她准备点见面礼。”

  景征荣抽出壁台上挂盒里的纸巾,仔细地擦干净了手,“昨天刚好让人从法国带回来一条项链,就当作送给弟妹的礼物吧。”

  本来那条项链是要给医院里的那个黑裙女孩的,他对女人从不吝啬。

  景征荣把纸巾揉作一团,轻飘飘地往垃圾桶里一扔,漫不经心道:“不贵,也就几百万。”

  温予清的手指无声捏紧,下颚紧绷。

  “不是女朋友,玩玩而已。缠得紧,正想着脱身呢。”

  好一会,温予清才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无所谓的轻挑,揣在西裤口袋里的手却越捏越紧。

  “哦?那就可惜了”

  景征荣如鹰般的眼睛从温予清的面上淡淡划过,似乎挺遗憾的。

  “不过摆脱女人,你应该问我,这种事……我最在行了。”

  景征荣走到温予清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饱含不屑道:“女人,你只要多晾晾她们就好了,记住,千万别让她们蹬鼻子上脸。”

  景征荣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侧头看了一眼温予清又说道:“对了,今天约了几个朋友,正好,你跟我一起玩玩去。”

  说完,景征荣没再看温予清一眼,直接大跨步走在前面,丝毫不担心温予清是否会跟上。

  ——

  傅珍心又空等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傅珍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在书中,温予清前期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准时上班下班,没有任何夜生活,生活作风良好,因为他不受母亲待见的景家继子的身份与他清冷的性格,他不喜出去应酬交际,作为还是好兄弟的景征荣也从不强求他进入他的上流交际圈。

  而温予清开始改变是在

  他黑化后。

  心爱的女人最终还是被哥哥抢走,温予清还被要求与大了好几岁的张迎华订婚。而哥哥得到了他想要的女人却还不懂珍惜,身边依旧花花草草不间断。

  书中,钟可馨每次在与景征荣大吵后都会碰到作为男配的温予清,然后她的委屈就会泛滥,泪如雨下,泪洒衣襟,哭到最后还会情不自禁地抱着温予清,如歌如泣地诉说自己的痛苦迷茫,还说后悔没有先爱上他。

  而霸道专横的男主景征荣当然是密切掌握住女主钟可馨的行踪的,在知道他们的“幽会”后,心里的嫉妒与愤怒让他开始对温予清进行一系列的打击报复。

  最后,温予清黑化了,终于离开了景征荣的公司,转而投奔去了景氏对手的公司,开始进行“出卖商业信息”、“故意给景征荣下套”等等一系列不折手段、阴险狡诈的反击。这些行动都是在深夜的酒桌或是酒吧进行。

  哦,女主钟可馨因为自己造成了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隔阂、相互厮杀,深表愧疚,每次在黑化后的温予清要给予景征荣重要的一击的时候就要愧疚得自杀,还自杀过好几次,嗯,每次都是割腕。

  反派男配温予清最后的下场很惨,不仅被他所在的公司开除,还面临着巨额罚款与牢狱之灾。

  当然,他到底是景家的继子,与景家夫人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再加上已经穿上婚纱的钟可馨指天发誓她对景征荣的忠贞,终于让景征荣放过了温予清一马,不过要求让他从哪来回哪去,回他那个山沟沟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温予清选择了自杀。

  傅珍心紧蹙着眉,努力回忆着书中的情节,然后终于想起来一个关键点。

  温予清黑化的标志就是——开始穿黑色的衣服!并且之后也只穿黑色的衣服,除了在自杀时换上了从前的白衬衫。

  傅珍心心里一个咯噔,手忙脚乱地翻找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打起温予清的电话。

  电话依旧没能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