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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取笑了很久,后来被王筝拿走了。

  那个小音乐盒,是王筝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他那时候说,这东西太女气,难看得要死。

  还有那块表、那个手雕……

  我给他的,这么少。

  我打开那本相册。

  每一张照片,都写了备注。有他的父亲、弟妹、张妈……和我。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他挨着我坐着,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照片很少。

  末页只有一张。

  是中学时候的,拍得有些朦胧,上面还有泪痕。

  像是不小心拍到一样,我回头的一瞬间。

  我拿在手上,翻过背面。上头写满了王筝的字,凌乱的,交错的——祺日。

  这一张照片,承载了他所有的思念。

  这是王筝的过去,我所不知道的过去。

  我将照片放在原来的位置,从眼里流出的泪落在照片上。

  错过了。

  他走了。

  这一次……我们还是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回今晚继续更新。

  背景音乐:《我们的纪念》

  数不清的泪

  我又哭了好几回

  幻化成蝶

  停留在这片落叶

  被风化的雪

  埋藏在千年以前

  我用尽一生的思念

  只为等着你出现

  回忆渐渐凋谢落在我身边

  唤不醒原来还跳动的画面

  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

  等一道光线

  看见某年某月我们之间

  曾经说过的预言

  就让他带走你的那瞬间

  成为我们的纪念

  谁能发现我的世界

  曾经有过你的脸

  第十五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第十五回(上)

  白茫茫的一片。

  那个身影背对着我在窗边站着,刺眼的光扎疼了我的眼睛。

  他像是转过头来,轻轻地笑了笑。

  “王筝……”

  我跌下了床。

  “小祺!”

  我快速地抬起头,眼前的画面渐渐地聚焦,白君瑞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小祺,你醒来了……?”他的声音暗哑,眼眉间除了紧张之外,还透着一股疲惫。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白君瑞的双手按在我的肩上,墨色眼珠转了转,像是在斟酌着什么,然后像是安抚地说:“小祺,你先躺下,我去通知医生过来。”

  我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我抬眼环顾四周。

  “小祺。”他闭了闭眼,拍着我的手,像是心有余悸地说:“我们怎么也联络不到你,去你住的地方也找不到,后来是在……”他突然顿住,然后像是难受地低了低头。

  我记得,我似乎去了市中心的大楼。

  从那里可以看到很远很远,那里很高很高,我站在顶楼,往下看去的时候,只有朦朦胧胧的一片。我还记得冷风吹拂过脸的时候,那种刺骨的感受。

  那时候我在想……

  如果再来一次,时间是否又能再次倒退?

  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了?

  “小祺……”白君瑞单膝跪在窗边,抬眼仰视着我。“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倒了……你是不是——想……”他再次顿住,像是说不出口一样。

  我看着他,久久,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的……”病房很大,似乎还带着回音。

  我看着那扇窗,离得很远,连日光都照不到了。

  “我没有要自杀。”我回头望着他。

  我对他笑了笑。

  白君瑞闻言,然后愣愣地点了点头,嘴角扯了扯,像是要对我微笑。

  “因为我不敢。”我说:“我不敢……这次,我赌不起了。”

  我正视着他的双眼,“我现在的人生,是偷过来的,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你明白么?”

  他抱着我的腿,怔怔地仰视着我。

  “你一定不明白,对不对?我也不明白。它本来不该重来的,你知道么?它应该在我那时候死去的时候,就结束的。但是……”

  “小祺。”白君瑞神色惊恐地看着我,说:“你、你别说了……”

  我俯视着他,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

  最后,微微地一笑。

  “你以前也喜欢这样,抱着我的腿,大了,怎么还是这样。”

  白君瑞顿了顿。

  我伸手,慢慢地抱住他的头,将脸埋在他的发丝间,深深地吸一口气。

  “卓宇。”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僵硬。

  “卓宇……”我唤着他,轻声说:“爸爸不能再装傻了,你明白么?”

  “爸爸什么都知道。”

  我说着,眼里,已经什么也流不出来了。

  那小箱子里还有两本小本子。

  听白君瑞说任三爷正在疯狂地找我,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正在翻阅着那小本子。

  那天晚上,我只看完了其中一本,一字一句。

  而我翻到第二本的最后一页时,白君瑞神色难看地走进房里,坐到了床上,伸手搂紧我的肩,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他说:“王筝的遗体……已经送到新加坡了。”

  我点了点头。

  “那个驾驶员已经去自首了,他说,那天是酒醉驾车,才会——”白君瑞的语调沉静,轻轻地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点了点头。

  白君瑞侧头看了看我手里的小本子,问:“你看了两天,是什么?”

  我抬头望着外头,“都是一些成年旧事了。”

  白君瑞皱了皱眉,拿过一本,低头像是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微微一顿。指尖轻轻地颤抖着。

  “这一些……”

  我伸手理了理他的发丝,说:“我没事。只是把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稍微弄明白了。”

  我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那是舒家的管家菲利的声音,他语气着急在门外大声说:“先生,有人来找您了,是那一位。”

  白君瑞慢慢地坐直了,抬头惊异地看着我。

  我将两本本子拿在手上,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有些晃了晃,视线又开始朦胧不清了,白君瑞赶紧从床上起来,正要扶住我的时候,我冲他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卓宇,爸爸有事情要做,你乖乖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我站直了,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

  所有的,我该知道的,我该明白的,这一次,我都要弄清楚。

  走下楼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急促中夹杂着欢喜的叫唤。

  “小少爷,总算找到您了!”

  张廷脸上洋溢着狂喜,原本要向我走来,只是一转眼又乖乖地站到了任三爷身后。任三爷慢慢地在沙发上坐直了,左手紧紧握着杖子,眼里有着欣喜,像是松下了一口气。

  我站在二楼,看着下方,轻唤了一声:“三叔。”

  任三爷站了起来,脚步微快地走到楼梯口。张廷从后头跟上,“三爷您别急,这不是找到小少爷了么?跑不了的,来这儿坐、坐——”

  我走到他跟前,他上下打量我,无声地叫了一声“祺日”。

  我微扬着头,看着他哑声说:“三叔,我没事。”

  他闻言,虽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样。

  坐进车内的时候,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三叔……”我迷茫地望着外头。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说:“王筝死了。”

  他握住我的手,微微地一颤,只是一瞬间。然而,我却没有错过。

  “他死了。”我抱着那两本本子,说:“我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他就死了。”

  车子有些颠簸,我有些疲劳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无声地伸过手搂住我的肩,紧挨着我。

  一路上,我们再也没说什么话。

  他的手还是一样地冰凉,怎么样也温暖不起来。

  我睁开眼的时候还是在床上,手传来一股麻麻的刺痛感,一个轻细的管子,连着点滴架。徐长生背对着我负手站着,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着我,依旧是眉目慈善地笑了一声,说:“醒来了。”

  “徐医生。”他点了点头,抬了抬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向我走来。“小少爷,怎么一小段时间没见,脸色就差成这模样。”

  “用餐不规则是吧,血糖太低了,一个年轻人没两下就昏倒,怎么成样子呢?”他说罢,叹了一声。

  “我会注意的。”我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看,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坐起,“我的……本子呢?”

  徐长生“咦”了一声,一转眼就听见徐清宏的声音。

  “爷爷,任小少爷醒来了是不是?”

  徐清宏是个年轻精神的小子,胳肢夹着一个托盘,大剌剌地走了过来,“小少爷,您还记得我么?上次您来的时候,我们见过面了。”

  “你怎么吵吵闹闹的,和老张一个模样,小少爷醒了还不快去通知三爷。”

  徐长生低喝一声,徐清宏摸摸鼻子,“哦”了一声,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这毛头小子……”徐长生摇了摇